带,恐有失王妃清誉。”
“如今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在胡诌那些繁文缛节,我只把你当成共患难的伙伴,现在没有君臣,也没有男女之别。”
孤临别过头,未发一言。
柳笙黯淡的声音响起,“事到如今,我们生死都是个谜,也不知苏颐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,若是我们一直没有被找到,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被豺狼吃掉。我们更需要互相依靠着,才能活下去。”
她又道,“你是为了我才受的伤,这份情深义重,无以为报。若是你不在了,我也不会苟活。”
孤临神情微闪,似有动容,柳笙又继续道,“一起活下去,或者一起死。”
山风浩荡,孤临的满头青丝在身后纷飞不止。
“有劳。”他沉声道。又从胸前摸出了一把短匕,放在了柳笙的脚边。
柳笙颤悠悠地拿起,竟觉得这把短匕有千万重。正当她抬手想要解下孤临的衣衫,孤临打断了她,“我来吧。”
说罢,他解开系带,拉下衣襟,露出一方宽阔的肩背。
他的背上,布满了许多伤痕,几个中箭的伤口已经被湖水浸泡地发白,再细看伤口内里的肉却已经隐隐发黑。
这个不知扛着多少重任的肩背,竟找不到一块好肉,新伤旧伤都纵横交错爬满了他的背,她隐隐能知道,眼前的少年,他的一生都是从怎样的刀光血影中走来。
许久未见柳笙动作,孤临淡淡问道,“怎么了。”
“我怕我掌握不好力道,弄疼了你。”
“无事。你大可无需顾忌我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将刀刃抵在了他的伤口上,小心翼翼地滑动,切开一道口子。鲜血从她的刀口流了出来,犹如蜿蜒的红色蜈蚣,一路而下,染红了她的裙摆。
箭镞陷得很深,柳笙几乎摸不到它,不得已只能再次划了一道更深的口子,才得以缓缓将那枚身陷在血肉中的箭镞取出。
那枚箭镞掉下来的时候,柳笙深深地吐了一口气。不知不觉中,额头渗满了汗珠。
“疼吗?”柳笙轻声问道。
孤临淡漠道,“无碍,继续。”
他背对着她,柳笙看不到他的表情。看着他纹丝未动的背影,柳笙又一咬牙,划开了第二个伤口。她手握短匕的手,已经被她捏地发红,当取出所有的箭镞之时,柳笙如释重负。
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绪,但末了,再抬头时,脸上已然多了两道泪痕。
她到底还是红了眼眶。
孤临看着她,一时竟有慌乱。
良久,只得淡淡道,“我没事。”
柳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又见自己的“手术”似乎还比较成功,不由得噗嗤一笑。她抹了一把眼睛,咧着嘴笑,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她看到孤临皲裂的嘴唇,又起身来到水流边,捧了一手心的水,递到他的嘴边。
孤临似乎一愣,他看了一眼眼眸里闪着光的女子,低头抿了一口她手心的水。
清凉的温度,一路滑向肺腑之处。
清甜的水中,仿佛带了少女的幽幽的清香和淡淡的温度,那种不曾有过的慌乱,竟惊得他不敢再去喝第二口。
他看着女子笑靥如花,一时失了神。
碧水山涧,倒不失为一片水软山温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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