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四三九 对酒当歌 七_行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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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来,你母亲当是心意坚定之人,她的魂魄,总也定必有自己的主见,不会流落无着,你真不必——太为她担心。十八年了——我想她早不在这世间。若是你放心不下,我请一件她的旧物——就比如那支木钗——作为凭借,为她度,她总也可往去安然。”

  沈凤鸣没有回答,隔了一晌,才慢慢放下手来,将手背擦了一擦面上的水汽,只见面前秋葵目中还泛着些光,便道:“我哭我的,你跟着哭什么?”似乎是稍缓过来些,口气也稍许似了平日,甚或捉了衣袖,便要与她擦泪。

  秋葵连忙一躲,自己将泪抹了,站起身来,“我见你难过”

  “我早说了,我一会儿就好,你定要跟出来瞧。有什么好瞧?”

  秋葵有些讪讪,“君黎跟你说话,你听见没有。”

  “他不是说不用应他?”沈凤鸣瞥了夏琰一眼,眼里的水意已收敛了,代之以一些往日的戏谑。

  夏琰将手搭至他肩上,有意喟叹,“我说你不用应我——你就真不应了?”

  “那要不然呢?这话若是湘夫人说的,我便不当真,可你——你一个男人,难道也会弄‘欲擒故纵’的把戏?”

  夏琰一笑置之,窘迫的反是一旁秋葵,欲叱却又未知如何便叱。

  沈凤鸣的神色却又黯然了,显然,此时的他还没有恢复了十分的心力来肆意调笑。他只将秋葵看了看,道:“你也坐会儿吧。酒喝得多了,吹吹风再回去。”

  秋葵没有便坐,分辩:“我没喝多少。”

  沈凤鸣伸手支了井沿,稍许仰起脸,似乎是想尽意体味这深秋的冷风。风却并没有几丝,他只能看着这深漆的夜,那些遥远却模糊的星。

  “那天风很大。”记忆如无法轻易扎紧的口袋,还在源源涌出往事,“我救不了那场火。我连靠近一点都不能。我只是记住了那个‘程左使’,如此而已,可记住他之后该做什么,我不知道。他们的人都离开火场了,我绕到前门,看见彻骨还倒在门前,屋里那火烟已燎熏得他浑身漆黑。我不知当时我心里在想什么,或也是下意识觉得,救不出我娘,至少可以带走他,我便去拖动他的身体。这十八年来,我碰过很多尸体,可再没有哪一个,像他这样,一半冰凉,一半烘热,僵硬、沉重、叫人绝望。我拉拽不动他,只能揪着他的衣领,将他拖了有十数丈,忽然他身上背的那包袱被我拉脱下来,我跌到地上”

  他停下了,似乎寻找不到言辞,来形容当时的感受。人生仿佛从来不是一段漫长连续的岁月,而不过是几个轰然的瞬间,如烟花,裂嵌在时光的漆黑天幕里。

  “终究——彻骨我也没能带走。他们两人,我一个都没能带走。”他终于只能哂然一笑,“我不敢直视彻骨的死状,也无法去想我娘就这样在火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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