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人人心里都有杆秤,只求问心无愧。_镇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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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没了这笔救急的款项,不需要警方再对厉家去做什么,投资人和股权人就像遇到盐的草履虫,纷纷急忙逃窜。

  而没了钱,厉长平也就没了骨头。

  东山再起,何其困难。如今连政界的高层,都同落难的他们斩断了关系。

  没了特权庇护,更不要说讨债的乙方,光是平民百姓一人一口,都能将他们吸干了。

  但是,这一切却像是被设计好的无头烂帐,尤其是由面前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,以做“善事”的由头,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钱也搭上,将利息照数都赔偿出来。

  仅仅为了一个好名声?公司的好发展?

  这根本和资本家的初衷相悖。

  邵丽知道自己该认,眼下局面已经称得上皆大欢喜,但她警察的直觉就是令她忍不住在怀疑,对面这位看起来泰然又和蔼的周总,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文雅。

  尤其是他复杂的过往。

  年纪不轻不过是他的伪装,这么多年,他的野心和邪气根本没有半分衰老。

  调解会散场,邵丽跟着人群走在最后,一出法院,周瑾年在几位西装革履的保镖护送下,快速通往停车场。而已经缴纳过保释金的白杨,就站在法院的台阶下眯着内双和自己的律师慢慢吸烟。

  一个在上,一个在下,十几米的距离,眼神交汇只需要一秒。

  但也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,邵丽清清楚楚地看到,白杨和周瑾年脸上都多了丝一点就透的笑意。尤其是这位年过半百的周总,那狭长的眉眼里几乎能冒出幽幽的鬼火。

  毕竟太年轻了,邵丽当即拔腿快速冲下台阶,追到停车场时,周瑾年已经在随行人员的护送下上了黑色悍马的后排。

  邵丽还在和保安推搡,周瑾年倒是自己拉开了半截车窗,眉宇平静地让手下人住手,又明知故问地请教邵警官还有什么要说的。

  邵丽喘着粗气,瞧着他这副但尘不染的模样就反胃,也不含糊,开门见山地质问他,那批白杨的真画是不是他劫走的。

  他这样做本质和帮助罪犯行凶有什么区别?

  其实早该想到的,周瑾年和白杨自始至终里应外合,岂止是赵甄晓的丑闻给白杨的身价添了一把柴,关于真画被“窃”,这种近乎传说般的事故更是艺术家的叁昧真火,不假时日,当正品重见天日,届时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洗钱,周瑾年能得到的利润,已经比厉家的又多又好又合法。

  以为对方会否定的,再怎么样,也会气急败坏地讲她诽谤。

  可周瑾年闻言竟然粗嘎地笑了,他不解释,几乎就是肯定了邵丽内心的想法,反倒他还问她,“那邵警官你是不是又是真的这么无能,到现在都找不到逃犯的位置呢?”

  “知而不报,我也可以讲,你是在帮助罪犯行凶吗?”

  不等邵丽被噎住后为自己辩解,车子开走前,上升的车窗里只飘出这么一句话。

  “人人心里都有杆秤,只求问心无愧。”

  老东西的话没说完,但邵丽就是知道他的下一句。

  “有时候这杆秤代表法律,但大多数时候,它并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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