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断珠帘,水晶旧啼痕 五 +无情好,落花不言恨 一_倦寻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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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出声来。

  拓跋轲愤恨地盯着我,扯过一旁的锦被,在我脸上乱蹭着,大约是擦我鼻中流出的血。

  满脸的血渍早已干了,凝固于给打得失了知觉的肿大面庞上。想来再漂亮的一张脸蛋,也已脏丑得让拓跋轲大倒胃口,后悔和这样脏丑的女人行房了吧?

  果然,他擦了片刻,懊恼般将锦被掷到我身上,自行起身,披衣下床倒了茶来喝。

  外面有留意动静的侍女急急推门进来,为他加衣袍时,只听他冷淡道:“为朕更衣,朕睡御书房去。”

  侍女小心应了,一阵悉索声后,门棂响动,应是出了内殿了。

  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的脚步,似比平常时急促,失了那种稳定从容到让人害怕的顿挫。

  响到门外丹墀处时,他甚至发出了一声急怒的惊呼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

  我打了个机伶,生生地自床上坐起。

  竟真的传来了拓跋顼的声音,低沉而沙哑:“皇兄,我等着你。”

  “有什么事?”问得极不耐烦,有着不该属于帝王的浮躁。

  长久的沉默后,有双膝着地的扑通声,那个我曾爱得发疯的少年,那个要我不要和别的男子拉手的少年,向他的兄长说道:“皇兄,我不会再要阿墨。求皇兄,待她好一点。她……她受不住……”

  似乎传来了呜咽的哭声,而我却笑起来,笑着拖着虚软的身体,披着已不能遮体的小衣,赤着脚滚下床来,拣起被拓跋轲扔在地上的猛鹰玉佩,挣扎着爬起,踉踉跄跄地冲出帷幔,抬目四顾,看到了书案上的砚台。奔过去,右手抓起砚台,我蹲下身,狠狠砸左手的玉,狠狠地砸……

  好坚硬的羊脂白玉啊!一下,一下,又一下地敲下去,震偏了,又偏了,又偏了……

  偏到一边时,那沉重的砚台砸在了我的左手。同样,一下,一下,又一下……

  可我居然觉不出痛,仿佛砸的根本就是别人的手。

  玉佩上很快沾满了我的鲜血,白荧荧的美玉,成了凶怖可怕的血玉,似乎连那玉质的本身,也在不断地滴着血。

  又是用尽力气狠狠的一下。

  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的左手,食指忽然怪异地扭到了不可能到达的位置,但那块白玉总算是碎了。

  给砸成了再不可能复原的两片。

  我哈哈地笑,顾不得诧异有些手指为什么不再听我使唤,抓过玉佩,冲到窗前,将它狠狠掷出。

  很轻微地吧嗒两声,应已远远跌落到草丛。

  而我终于扔掉了最沉重的包袱,轻松地大笑起来,“哈哈,哈哈,好,好得很,哈哈……”

  “公主,公主!”身后是轻罗等人的惊呼。

  可我真的好得很,真的把最不该留着的东西扔掉了,好得很。

  我继续笑着,胸口却奇怪的憋闷,且那憋闷感越来越深,

  越来越深,似有什么东西急欲喷薄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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